伟大而低调

在医院里辛勤工作的护士(右)和医护助理。

在病房最忙碌的时段,看著护士们和学护们急速地在病房之间来回,像我之前提过,这时候他们会以小步跑或急速移动的方式,穿梭病房之间去照顾病人,可见工作强度和压力非常大,就算能停下休息,时间亦不长。当我注视著他们的工作身影,不期然想起我那位最后如愿成为护士的中学同学,亦想起以前血液透析时,照顾过我的一班透析护士。

以前常听很多人,包括我的父母家人都说:从事医护工作的人非常伟大。首先,涉及到个人清洁或搀扶长者的技巧,家人亦未必懂得处理,这时候具专业知识的护士就是特别的存在。其次,他们一方面仔细地做护理,另一方面又做著厌恶性工作。我认为能从事护理工作的人,除具备护理知识和随机应变能力外,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,除了要面对死离的伤感场合外,处理大小便、端便盘尿壶,甚至被病人或病人家属不礼貌对待更是日常。

对我而言优秀的医护人员理应被尊重、重视。遗憾我曾遇过个别因生病而心生埋怨,对世间诸事或他人看不顺眼,只要稍有风吹草动,不顺其意,甚至血液透析前因打针感到痛楚(有痛实属正常,被两支像原子笔头般粗的针打进手臂一定痛)就对护士大呼小叫的病人。亦有个别对治疗消极,不配合治疗来逃避现实,或做出拖延时间,以引人关注或进行所谓「无声抗议」等行为的病人。

其实我非常厌恶这种人,如果换位思考,其实医护人员同样是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。既然人人平等,任何人理应受到尊重,绝不能因自己的负能量便无礼、无理地向护士宣泄情绪,或对之阴阳怪气地说出尖酸刻薄的话。我并非要求曾被医护人员照顾过的病人,要表现出感激流涕的模样,但至少要尊重。

看到一些无理病人对护士做出不尊重行为时,在旁的我当然非常生气,恨不得帮腔把对方臭骂一顿。不过护士们毕竟是专业的,他们对于无理情况一般处之泰然,完全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,这是我最佩服护士们的地方。如果是我,绝对不能被人无故谩骂。为了管好自己的情绪,不被负能量影响,当感觉到有人要放负时,我会戴上耳机听歌来阻隔他们的尖叫和唾骂,来避开任何负面的人和事。

跟大家说个故事:移植手术回家后,偶尔会因突发状况又回医院住几天。在病房曾遇过一名长者,因极不喜欢留院,专门做些损人利己且相当自私的行为,例如当同房全部病人入睡了,唯独这名长者不睡觉,半夜玩手机游戏时将音量调到最大,整夜吃零食发出「咔嚓咔嚓」的声音,扰人清梦。我们一致认为有人在找碴,并默认不理会对对方、把对方视作透明是最好的应对方法。

三天后,一名走路有点拐的学护来照顾这名长者,这位在我们眼中善良、照料时细心尽责的学护,在对方眼中却是跛脚、好管闲事、惹人心烦的人。有一次,该名学护劝这名长者说:「你好好躺床休息,不要再乱动了,再乱动又跌倒怎办?」岂料对方说:「关你什么事?我双腿怎么了?至少比你好!管我之前你先管好自己那只脚!」这番话立即引来整间病房哗然,我忍不住跟对方正面弶起来:「我们所有病人都认为,你夜里不睡觉还打扰我们休息非常讨厌!以后说话注意点,年纪那么大还口出狂言,你到底是什么回事!」当其他病人表示认同这番话后,对方立即瞪起双眼、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,从此我们算结下梁子。(完)

病房中有不少故仔发生,除了生离死别,还有不少烦人烦事。在面对生病时,如何能保持心境平静,确是大哉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