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音乐、修炼到摄影的召唤之路
《报导者》(以下简称「报」):先请你说说自己的创作背景?
黄迦(以下简称「黄」):我是彰化员林人,从7岁开始读森林小学,一直读到高中毕业。后来在台湾读了一年的大学历史系,但觉得那不是我的天命,所以我去修炼。第三天一早接到天讯,叫我来法国学摄影,我就立刻准备行动。
我主要和不同族群的素人共同创作,结合摄影、绘画、装置和录像。过去合作过的对象包括自闭症孩童、苏丹难民、罗姆人(吉普赛小孩)等。小时候念体制外的学校比较自由,有玩很久的音乐。在森林小学、中学、高中期间基本上都没在上课,花很多时间在写歌、玩音乐和表演。直到19岁,我都只想创作,不想读大学。
但到了19岁,我觉得卡住了,创作不出来,写不出新歌,非常痛苦也尴尬,就决定去读历史系。我觉得历史是一种不需要才华、只要时间就能累积的东西。可是后来发现很不快乐,身体细胞需要艺术,但不知道哪个艺术领域才适合。音乐已经累积了那么久,要放下其实很痛苦。但我还是继续撞墙、寻找答案。那时我21岁。
报:所以你21岁就去「修行」?之前玩音乐,有玩MV、玩影像吗?
黄:我为了想知道我真正的天命,也就是我这辈子应该做的事而开始修行。修了3天,就看到答案从天上乘著一朵云降下来,字是红色的新细明体13号大小,叫我去法国学摄影。我就立刻离开道场,搭客运去台北买摄影机准备行动。
知道天命后,大概两、三个月,我就收到公共电视《纪录观点》的补助,给我20万拍一部13分钟的短纪录片。但那时我没有拍片的机器,只有一台修炼后买的类单眼,也不会剪接软体。虽然我国小毕业制作就是拍纪录片,但其实到了21岁,所有一切都忘光,也归零了。
为了这部片,我花了8个月,跟随一群每天都在搞破坏的青少年,他们来自苗栗全人中学,就是我成长的体制外学校。这群青少年每天都在偷东西、烧车、欺负人,我想要拍他们的无聊,拍他们生命里特殊的时间感。这是我第一次的视觉艺术创作。
从法国马赛到台东,选题常常都是「天外飞来一笔」
报:2018年《Silence Is Speaking》回台东拍摄6个月时,你已经从里昂摄影学校毕业了?时间上,你是拍摄这件作品之后才去法国国立美术学院?
黄:那时我刚离开里昂。那间摄影学校很神奇,只有大概20个学生,师生比快要一比一,基本上快倒了。我就离开,也觉得不想再继续读,要去创作了。就在这个时候,我从《报导者》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