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CDT周报】第225期:问题表现在男女对立,根子却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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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两周中国数字时代编者的话:

6月21日—28日,这一周。

一款名为《捞女游戏》(已更名为《情感反诈模拟器》)的互动影游上线Steam平台,短短几天便登上Steam国区热销榜首位、全球热销榜第四,甚至超越了《黑神话:悟空》,还保持了96%的好评率。在这款游戏中,玩家将扮演曾被“捞女”伤透心的男主“笨猫吴宇伦”,以身为饵,周旋于数位漂亮、精明的女性角色之间,识破并反击背后的“捞女组织”。据悉,游戏由导演胡耀辉执导(代表作为香港三级片《一路向西》),设计灵感源自主创团队的真实经历。游戏还借用了很多社会事件,比如,翟欣欣闪婚41天敲诈千万逼死丈夫、用章节名藏头句表达对“胖猫”的纪念。另外,还加入了一个“互助留言板”功能,供玩家分享自己的亲身情感经历……

最终,该游戏精准俘获并激发了一些男性的敏感情绪,从而引发巨大争议。游戏上线后遭到大量网络批评,许多女性也对其进行了投诉和举报。导演的个人账号及游戏官方账号均在B站平台遭到封禁。在微博平台上,游戏相关话题遭到屏蔽。游戏团队迫于压力将《捞女游戏》改名为《情感反诈模拟器》。此后,网民对该游戏的看法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。有网民认为游戏虽然以“捞女”为标题,但还是在不断呼唤真爱,引导玩家选择完美结局,并提供了一些可能在现实存在的情感诈骗案例——“难道反对者是在对号入座吗?”有网民则认为使用“捞女”一词本质上还是在给女性群体贴标签,带有强烈的厌女色彩,用以偏概全的方式把偏见一点点植入玩家心里。而在中国当下性别对立日益尖锐的语境中,女性被污名化的门槛往往更低。

6月20日,湖北日报旗下的《极目新闻》发表评论,批评《捞女游戏》“涉嫌煽动性别对立、污名化女性…靠性别对立捞流量只会一塌到底”。评论在用词尖锐的同时,还引用了中央网信办的相关精神,还建议对“对于恶意煽动性别对立的游戏,依靠平台封禁远远不够,应建立更严格的审核和准入标准”。这种呼吁审查力量介入的做法,自然引发了不少玩家的反感,甚至有女性认为,尽管极目新闻的评论立足于女性叙事,但表达方式略显极端,未能促成有效的社会讨论。23日,北京青年报发表的后续评论则表达了完全相反的看法,为游戏背书,认为《情感反诈模拟器》是“以创新形式筑牢青年婚恋安全防线”、“为打击网络情感诈骗提供新思路”,并同样引用了中央网信办的有关要求,该评论还获得了新华网、央广网的转发。

有网友调侃官方是在“吃对立流量”、“左手打右手”、“与总路线摇摆”。更何况,Steam国区本就处于监管灰色地带,而争议双方却都在强调网信办的有关精神……总之,在官媒先后下场后,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是,舆论场上的性别对立反而更加严重,甚至演化为群体之间的语言暴力与人肉开盒。在Steam游戏评论区,有人留言称“敌人越是反对我们,越是说明我们做对了, 塔都下场了那就不得不买了”。而在小红书平台上,一些“如何给捞女游戏打差评”的攻略帖在流传,还有人发起付费代打差评活动。有评论指出,个体基于性别的错误行为,其实不应等同于其所属的整个性别群体。就像在批评和制裁董志民时,不能将之等同于全体男性,同样在谈及翟欣欣(涉敲诈勒索)时,也不能将之等同于全体女性。

但如今,中国的诸多系统性社会问题——如性别失衡、户籍限制、房价高企、教育不公、阶级固化、信仰自由、社会福利、经济衰退等,却越来越以一种男女对立、性别撕咬的方式呈现,加剧着本已十分严峻的社会矛盾。当然,这也与真正的女权主义长期深陷政治污名的泥潭有关。正如有网友指出,一个真正平等自由的社会显然是对男女群体都有利的,但从结果来看,这必然意味着思想的解放与权利的觉醒,而这显然对统治者极为不利。因此,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现实是,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群体,如今都在强调自身的共同体意识,都在申明自己才是弱势的一方,都强调自己是“被塔打压”的受害者。那么,有没有一种可能——问题本身并非靠仅仅煽动一场性别战争就能解决?或许,问题表现在男女,根子却在政治。

三年前,2022年3月21日,东航一架波音737客机在广西梧州坠毁,机上132人全部遇难。实际上,飞机的黑匣子早已找到,波音公司也已完成解读。而近期,一份网传的《中国民用航空局政府信息公开申请答复书》却显示,相关单位拒绝公开调查结果,理由是“涉及国家安全、社会稳定”。而在2023年3月时,中国民航局在通报中仍称“由于本起事故非常复杂、极为罕见,调查还在持续深入进行中”。两相对比,一个可能的情况是,真相已知,但无法公开。有网友评论道“一个空难事故真相,就足以影响一个国家的社会稳定?那这个真相就更需要被公开了!”而一篇在今年3月被删除的遇害者家属帖文中写道:“今年敷衍的连报告都不发了,往年还发个报告让我们家属看一下!虽然往年发的报告也是敷衍我们的!还有比这更惨的死法吗?走得不明不白的,要个说法好难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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